141、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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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141章
一直等到蘇小七蘇小八他們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蘇林的視線才重新又落回了祁年的身上, 只是不管她怎麽打量，祁年都很淡定，甚至連目光都未曾往蘇小七和蘇小八他們身上多看一眼。
蘇林就……呃，她好像也不能就怎麽樣。
這樣想著, 原本就沒有多少的情緒也就撐不下去了，像是一顆還沒來得及膨脹的團子，“呼”地一下就先蔫掉了, 剩下一張沒什麽底氣的皮。
窗外的暮色已經徹底沈寂, 長廊外院子裏邊的燈“啪”一下亮了，不算明亮的光線透過窗戶落了下來, 一同落進來的樹枝的影子，疏疏落落的，橫七豎八的散亂著。
祁年的視線從院子裏的燈一路漫不經心地劃過地上的零落散亂的影子，清俊好看的眉眼裏頭依舊是一片冷淡，但是蘇林覺著和他平日裏頭一貫冷淡的樣子有點不太一樣，像是真實了些，多少能摸到點情緒的影子，就是吧，感覺比平日裏的冷淡還要來得更冷淡了一些……
平日裏大概還有一份強撐著的素養和禮貌在，現在的話，就……
蘇林選擇在一旁安靜如寂。
窗戶是敞開著的, 風一刮似乎還能聽到樹枝劃破空氣單調冷厲的空響，蘇林被風吹得忍不住縮了下脖子，下午的時候陽光還好，她也就沒有添衣服，晚上氣溫一降，就覺出了點冷意。
祁年原本垂眸看著地上的影子，目光落在了蘇林旁邊的窗柩上，餘光瞄到蘇林低頭把自己的手往袖子裏邊縮，原本就說不上好的心情，似乎就變得更壞了。
蘇林只感覺到身旁的溫度似乎忽地又下降了幾個攝氏度，把手往袖子裏縮的動作頓時僵硬了下，擡頭看的時候，也只看到了祁年略微煩躁地擰眉轉身的背影，寒氣逼人，無聲地拒人於千裏之外。
蘇林：……呃，感覺略無辜。
大概是察覺到了蘇林的情緒，祁年頓了頓，開口多說了一句：“不關你的事。”
蘇林：……
她能說什麽，只能順從地點點頭，“哦”了一聲。
從長廊盡頭那邊傳來的帶著遲疑與猶豫的聲音很快打斷了這邊短暫的交流。蘇林回頭，看到了祁濤，他正站在小客廳門口，滿臉的懷疑人生和目瞪口呆。
這表情讓蘇林總覺得自己活像是被人撞破私情，有點一言難盡。
祁濤從洗手間整理完自己出來，等待他的就是一個空無一人的小客廳，老實說也是挺委屈的了，但是想到是蘇林來喊的他們，他很果斷的就把帳算在了蘇林的頭上。
結果一出門，就看到祁年和蘇林站在長廊的窗口處，只有他們兩個人，院子裏頭朦朧的燈光借著開著的窗戶落進來，被拉長的影子從兩人的腳邊延伸開來，看起來有種奇怪的親密。
祁濤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他很早就從自己爸媽那裏聽到了關於祁年和蘇林他們之間婚約的存在，當初蘇大友破產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他媽還狠狠地嘲笑了一把。他本人對於蘇林和蘇大友本身沒有特別的看法。
但是當他們跟自家大哥扯上關系之後，他的意見就大了，在兄控的眼裏頭，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配得起他的大哥！！！
祁濤原本也一直認為祁年應該也是這樣想的，畢竟一開始的時候，對於這個婚約，他是明確表示過拒絕的。然而……
祁濤心情覆雜地喊了一聲“堂哥”，然後同樣覆雜的眼神就落到了蘇林身上，甚至都顧不得祁年根本就沒理他。
蘇林慢了祁年一步離開，於是被祁濤糾纏住了。
頂著祁濤覆雜的眼神，原本打算跟著離開的蘇林覺得這個長廊簡直有毒，事情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對勁過。
祁濤在心裏給自己做了好多次思想建設，終於艱難開口，頂著一張少年皮，卻是一派老氣橫秋，外加一臉滄桑，像是看透了紅塵世情，夾帶著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大義包容，總之，蘇林還挺佩服他的小表情竟然可以這麽多。
他嘟嘟囔囔了幾句，但是因為音量太低，蘇林並沒有聽清，能聽清楚的時候後面的幾句，“就是這個樣子，就算我哥喜歡你，他也只是今天喜歡你，並不代表他明天也喜歡你，你，你要做好準備。”
雖然只聽到了後半句，但是……。蘇林終究還是沒忍住，打斷了祁濤的話：“等一下，你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忽然被打斷的祁濤怔了一下，擡頭看向蘇林，發現事情好像跟他想得有點不大一樣，臉上自然而然地帶出了點真實的迷茫和疑惑來。
“不然呢？”他問：“你們有婚約，還同居了。”說起這個，祁濤大概還是有點怨念的從小長在社會主義裏頭的他，哪怕對於自家伯父和伯母的濾鏡再重，也不得不承認，這真的就是一件傻叉到不能再傻叉的事了。
不過除了剛開始明示了拒絕，到了後面，他哥好像再也沒有對於這個婚約發表過任何看法，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所以他當初為什麽那麽瞎沒有看到呢？
想到這裏，祁濤忍不住瞥了蘇林一眼，他發現有些事情根本經不起琢磨，他越數，越能證明他哥喜歡或者至少不討厭蘇林的事情就越多，他越說心裏越酸，甚至心裏頭還有點委屈，看著蘇林的眼神裏頭帶了點控訴的意味。
“你見過我哥跟其他女生這麽好說話嗎？啊，不對，不僅僅女生，男生也可以算上去。我哥管過其他人的閑事？還有我哥這麽一個人會平白無故跟你在這裏吹風嗎？……”
蘇林沈默了，聽起來似乎是這個樣子的，她覺得自己幾乎要被祁濤給說服了，在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個徹頭徹尾的“渣女”。
額，不對，應該說在祁濤眼裏，她就是。
大約是看到了蘇林眼裏的動搖，祁濤就更加理智氣壯了，眼神裏頭帶了點“小人得志”的鄙視：“你說，如果這都還不是談戀愛的話，要什麽要才是，而且，你們不是本來就有婚約嗎？”
說著祁濤忽然轉而仔細地打量起蘇林來，模樣有點危險，他略微瞇了下眼睛，“你想反悔？”
“憑什麽，我哥都沒說要反悔，你有什麽好反悔的！”
像是只突然炸毛的貓咪。
蘇林：……
她已經很識時務地選擇躺平了，只是出於人道主義，好心提醒了他一下：“那你是想我跟你哥談戀愛，還是不想。”
蘇林並沒有忘記，他一開始的反應和他現在的反應，嘖，幾乎就是兩個人。
祁濤剩下的話突然就卡在了嗓子眼裏頭。
這是一個致命問題，同時也是一個超綱的問題，他一方面有點不爽，畢竟在兄控的眼睛裏頭，配得上他哥的人，這個世界上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但是另一方面來自祁年的態度又讓他有點猶豫。
以前不知道的時候還好，窗戶紙一旦被捅破，要糊回去好像不那麽容易，他可以感覺到，祁年對於蘇林明顯是不一樣的。
看到祁濤眼裏的糾結，蘇林松了一口氣，跟他打商量。
“這樣吧，我們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你什麽都沒看見，也什麽話都沒有跟我說。”
“怎麽樣？”
祁濤心裏想說不怎麽樣，但是理智讓他說好，他既不能說不怎麽樣，也不想那麽輕易地如蘇林的願說好，左看右看看了老半天，實在推拖不下去了，才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等到蘇林自覺已經把這一茬給翻過去了之後，祁濤才真心疑惑地開口：“就算我不說，爺爺和大伯大伯母他們不也都知道嗎？”
他知道蘇林說的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說，其實是讓他保密的意思，但是問題是，好像並沒有什麽好保密的。
不得不說，祁濤這一問有點紮心。
蘇林無言了半晌，索性道：“走吧，吃飯去。”
蘇小七和蘇小八已經夠她頭痛的了，再來一個祁年，她覺得離天要亡她那一天，大約就不遠了。
能茍一天，那就先茍著吧。
她知道自己向來就不善於處理覆雜的人際關系，跟蘇小七和蘇小八的算，跟祁年的，額，應該也算。
說實話可能會有些傷人，但是剛才她看見蘇小七和蘇小八的時候，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
她自覺她於他們兩個的照顧，其實真的沒有他們心裏想的那麽多。所以，對於他們兩個，她很多時候總有受之有愧的感覺，甚至如果他們不那麽感激的話，她可能還會覺得更加輕松一些。
她並不排斥蘇小七和蘇小八他們的親近，但是卻希望這份感情可以更加純粹一下，不是基於誰對誰的幫助，而是單純的相處愉快就好了。雖然很多時候，人情的往來是維系人與人之間感情的重要一環。
但是她總覺得，其實還可以更加簡單一些。她看到的人，是單純那個人本身，所以也就希望，別人看她的時候，也就只看到她這個人本身。
這樣說起來其實有點玄學，畢竟從實際上來講，一個人本身就包括了她所有的過去現在和將來。
有時候蘇林自己也會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吹毛求疵，甚至有點有病，但是吧，她又不強求，只是偶爾固執了一點，大概也算不上什麽大的錯處。
所以，她也就很愉快地包容了自己的任性。
說的好聽，但是實際上，以上全部都是廢話，唯一可以算得上真的，只有人情往來四個字。
再說白一點，她其實只是不想跟別人玩人情往來人際關系打點那些形式上的一套而已。所以不是很喜歡蘇小七蘇小八他們對於她過於小心的態度，這樣會讓她也下意識地小心地對待他們。
他們累，其實她也挺累的。
他們大概並不知道，她其實並不知道該怎麽和關系好一點的人相處，往往都是他們怎麽跟她相處的，她也就原樣拿過來，連同他們心底那些不為人知的，也難以明言的人心幽微之間下意識拿捏的分寸疏離。
這樣說起來，唯一一個坦坦蕩蕩跟她交流相處的，好像就只有……
蘇林低頭看了一眼對著她嘴巴不是嘴巴，鼻子不是鼻子的祁濤，呃，大概這家夥才是這個家裏頭唯一一個真·傻白甜。
蘇林的心情略覆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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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蘇小七蘇小八他們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蘇林的視線才重新又落回了祁年的身上, 只是不管她怎麽打量，祁年都很淡定，甚至連目光都未曾往蘇小七和蘇小八他們身上多看一眼。
蘇林就……呃，她好像也不能就怎麽樣。
這樣想著, 原本就沒有多少的情緒也就撐不下去了，像是一顆還沒來得及膨脹的團子，“呼”地一下就先蔫掉了, 剩下一張沒什麽底氣的皮。
窗外的暮色已經徹底沈寂, 長廊外院子裏邊的燈“啪”一下亮了，不算明亮的光線透過窗戶落了下來, 一同落進來的樹枝的影子，疏疏落落的，橫七豎八的散亂著。
祁年的視線從院子裏的燈一路漫不經心地劃過地上的零落散亂的影子，清俊好看的眉眼裏頭依舊是一片冷淡，但是蘇林覺著和他平日裏頭一貫冷淡的樣子有點不太一樣，像是真實了些，多少能摸到點情緒的影子，就是吧，感覺比平日裏的冷淡還要來得更冷淡了一些……
平日裏大概還有一份強撐著的素養和禮貌在，現在的話，就……
蘇林選擇在一旁安靜如寂。
窗戶是敞開著的, 風一刮似乎還能聽到樹枝劃破空氣單調冷厲的空響，蘇林被風吹得忍不住縮了下脖子，下午的時候陽光還好，她也就沒有添衣服，晚上氣溫一降，就覺出了點冷意。
祁年原本垂眸看著地上的影子，目光落在了蘇林旁邊的窗柩上，餘光瞄到蘇林低頭把自己的手往袖子裏邊縮，原本就說不上好的心情，似乎就變得更壞了。
蘇林只感覺到身旁的溫度似乎忽地又下降了幾個攝氏度，把手往袖子裏縮的動作頓時僵硬了下，擡頭看的時候，也只看到了祁年略微煩躁地擰眉轉身的背影，寒氣逼人，無聲地拒人於千裏之外。
蘇林：……呃，感覺略無辜。
大概是察覺到了蘇林的情緒，祁年頓了頓，開口多說了一句：“不關你的事。”
蘇林：……
她能說什麽，只能順從地點點頭，“哦”了一聲。
從長廊盡頭那邊傳來的帶著遲疑與猶豫的聲音很快打斷了這邊短暫的交流。蘇林回頭，看到了祁濤，他正站在小客廳門口，滿臉的懷疑人生和目瞪口呆。
這表情讓蘇林總覺得自己活像是被人撞破私情，有點一言難盡。
祁濤從洗手間整理完自己出來，等待他的就是一個空無一人的小客廳，老實說也是挺委屈的了，但是想到是蘇林來喊的他們，他很果斷的就把帳算在了蘇林的頭上。
結果一出門，就看到祁年和蘇林站在長廊的窗口處，只有他們兩個人，院子裏頭朦朧的燈光借著開著的窗戶落進來，被拉長的影子從兩人的腳邊延伸開來，看起來有種奇怪的親密。
祁濤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他很早就從自己爸媽那裏聽到了關於祁年和蘇林他們之間婚約的存在，當初蘇大友破產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他媽還狠狠地嘲笑了一把。他本人對於蘇林和蘇大友本身沒有特別的看法。
但是當他們跟自家大哥扯上關系之後，他的意見就大了，在兄控的眼裏頭，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配得起他的大哥！！！
祁濤原本也一直認為祁年應該也是這樣想的，畢竟一開始的時候，對於這個婚約，他是明確表示過拒絕的。然而……
祁濤心情覆雜地喊了一聲“堂哥”，然後同樣覆雜的眼神就落到了蘇林身上，甚至都顧不得祁年根本就沒理他。
蘇林慢了祁年一步離開，於是被祁濤糾纏住了。
頂著祁濤覆雜的眼神，原本打算跟著離開的蘇林覺得這個長廊簡直有毒，事情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對勁過。
祁濤在心裏給自己做了好多次思想建設，終於艱難開口，頂著一張少年皮，卻是一派老氣橫秋，外加一臉滄桑，像是看透了紅塵世情，夾帶著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大義包容，總之，蘇林還挺佩服他的小表情竟然可以這麽多。
他嘟嘟囔囔了幾句，但是因為音量太低，蘇林並沒有聽清，能聽清楚的時候後面的幾句，“就是這個樣子，就算我哥喜歡你，他也只是今天喜歡你，並不代表他明天也喜歡你，你，你要做好準備。”
雖然只聽到了後半句，但是……。蘇林終究還是沒忍住，打斷了祁濤的話：“等一下，你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忽然被打斷的祁濤怔了一下，擡頭看向蘇林，發現事情好像跟他想得有點不大一樣，臉上自然而然地帶出了點真實的迷茫和疑惑來。
“不然呢？”他問：“你們有婚約，還同居了。”說起這個，祁濤大概還是有點怨念的從小長在社會主義裏頭的他，哪怕對於自家伯父和伯母的濾鏡再重，也不得不承認，這真的就是一件傻叉到不能再傻叉的事了。
不過除了剛開始明示了拒絕，到了後面，他哥好像再也沒有對於這個婚約發表過任何看法，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所以他當初為什麽那麽瞎沒有看到呢？
想到這裏，祁濤忍不住瞥了蘇林一眼，他發現有些事情根本經不起琢磨，他越數，越能證明他哥喜歡或者至少不討厭蘇林的事情就越多，他越說心裏越酸，甚至心裏頭還有點委屈，看著蘇林的眼神裏頭帶了點控訴的意味。
“你見過我哥跟其他女生這麽好說話嗎？啊，不對，不僅僅女生，男生也可以算上去。我哥管過其他人的閑事？還有我哥這麽一個人會平白無故跟你在這裏吹風嗎？……”
蘇林沈默了，聽起來似乎是這個樣子的，她覺得自己幾乎要被祁濤給說服了，在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個徹頭徹尾的“渣女”。
額，不對，應該說在祁濤眼裏，她就是。
大約是看到了蘇林眼裏的動搖，祁濤就更加理智氣壯了，眼神裏頭帶了點“小人得志”的鄙視：“你說，如果這都還不是談戀愛的話，要什麽要才是，而且，你們不是本來就有婚約嗎？”
說著祁濤忽然轉而仔細地打量起蘇林來，模樣有點危險，他略微瞇了下眼睛，“你想反悔？”
“憑什麽，我哥都沒說要反悔，你有什麽好反悔的！”
像是只突然炸毛的貓咪。
蘇林：……
她已經很識時務地選擇躺平了，只是出於人道主義，好心提醒了他一下：“那你是想我跟你哥談戀愛，還是不想。”
蘇林並沒有忘記，他一開始的反應和他現在的反應，嘖，幾乎就是兩個人。
祁濤剩下的話突然就卡在了嗓子眼裏頭。
這是一個致命問題，同時也是一個超綱的問題，他一方面有點不爽，畢竟在兄控的眼睛裏頭，配得上他哥的人，這個世界上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但是另一方面來自祁年的態度又讓他有點猶豫。
以前不知道的時候還好，窗戶紙一旦被捅破，要糊回去好像不那麽容易，他可以感覺到，祁年對於蘇林明顯是不一樣的。
看到祁濤眼裏的糾結，蘇林松了一口氣，跟他打商量。
“這樣吧，我們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你什麽都沒看見，也什麽話都沒有跟我說。”
“怎麽樣？”
祁濤心裏想說不怎麽樣，但是理智讓他說好，他既不能說不怎麽樣，也不想那麽輕易地如蘇林的願說好，左看右看看了老半天，實在推拖不下去了，才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等到蘇林自覺已經把這一茬給翻過去了之後，祁濤才真心疑惑地開口：“就算我不說，爺爺和大伯大伯母他們不也都知道嗎？”
他知道蘇林說的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說，其實是讓他保密的意思，但是問題是，好像並沒有什麽好保密的。
不得不說，祁濤這一問有點紮心。
蘇林無言了半晌，索性道：“走吧，吃飯去。”
蘇小七和蘇小八已經夠她頭痛的了，再來一個祁年，她覺得離天要亡她那一天，大約就不遠了。
能茍一天，那就先茍著吧。
她知道自己向來就不善於處理覆雜的人際關系，跟蘇小七和蘇小八的算，跟祁年的，額，應該也算。
說實話可能會有些傷人，但是剛才她看見蘇小七和蘇小八的時候，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
她自覺她於他們兩個的照顧，其實真的沒有他們心裏想的那麽多。所以，對於他們兩個，她很多時候總有受之有愧的感覺，甚至如果他們不那麽感激的話，她可能還會覺得更加輕松一些。
她並不排斥蘇小七和蘇小八他們的親近，但是卻希望這份感情可以更加純粹一下，不是基於誰對誰的幫助，而是單純的相處愉快就好了。雖然很多時候，人情的往來是維系人與人之間感情的重要一環。
但是她總覺得，其實還可以更加簡單一些。她看到的人，是單純那個人本身，所以也就希望，別人看她的時候，也就只看到她這個人本身。
這樣說起來其實有點玄學，畢竟從實際上來講，一個人本身就包括了她所有的過去現在和將來。
有時候蘇林自己也會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吹毛求疵，甚至有點有病，但是吧，她又不強求，只是偶爾固執了一點，大概也算不上什麽大的錯處。
所以，她也就很愉快地包容了自己的任性。
說的好聽，但是實際上，以上全部都是廢話，唯一可以算得上真的，只有人情往來四個字。
再說白一點，她其實只是不想跟別人玩人情往來人際關系打點那些形式上的一套而已。所以不是很喜歡蘇小七蘇小八他們對於她過於小心的態度，這樣會讓她也下意識地小心地對待他們。
他們累，其實她也挺累的。
他們大概並不知道，她其實並不知道該怎麽和關系好一點的人相處，往往都是他們怎麽跟她相處的，她也就原樣拿過來，連同他們心底那些不為人知的，也難以明言的人心幽微之間下意識拿捏的分寸疏離。
這樣說起來，唯一一個坦坦蕩蕩跟她交流相處的，好像就只有……
蘇林低頭看了一眼對著她嘴巴不是嘴巴，鼻子不是鼻子的祁濤，呃，大概這家夥才是這個家裏頭唯一一個真·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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